石上流泉 | 詩音樂到水墨

泉在石尖上洗版,爆料

時間的緋聞。

採藥人路過,一條條按讚

譜成古琴曲。

沾上一筆琴音,墨色暈染

溪石飛泉淙淙。

你,聽見了嗎?


石上流泉古琴曲

〈石上流泉〉古琴曲是一首小品,與〈流水〉七十二滾拂的波濤洶湧相比,別有一股清麗幽靜的意趣,彷彿坐在溪畔聆聽清流漱石,水花飛濺,空氣中瀰漫著芬多精和負離子,一山的勃勃生機,洗滌身心。

泉泊泊流動,石堅毅穩重,虛實之間,有無數的進退迴旋,自成音韻,令人徘徊流連;泉象徵流動的智慧,石代表不變的仁心,遊山玩水,寄託文人高潔的理想追求。

自古以來,古琴就不只是演奏的樂器,而是君子養性悅心的道器。李孔元老師演奏的版本,恬淡深遠,他的文人琴風格被譽為:「如維摩文殊會,聽者不敢輕發一語,唯合掌讚歎而已。」

液態的消費社會

沉浸在充滿東方哲思的琴音中,忽然想到社會學家齊格蒙.鮑曼(Zygmunt Bauman)提出的「液態的現代性」,意指高速運轉,從不停歇,目不暇接的現代流動生活,流動本身就意味著巨大的不確定性,而不確定自然會帶來恐懼與不安。

流動不好嗎?農業社會,士農工商的運作是有跡可循的,即使改朝換代,動盪一段時間,依然會回到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步調,自給自足。到了工業社會,資本、土地和勞動力緊緊相連,勞動者常常一生做同一種工作或在同一間公司終老,個人與社會的關係是固態的。

消費社會來臨,科技發展縮短了時空的距離,超越國界的訊息源源不絕,公司必須隨時應變才能生存,短期的流動取代了長期的秩序,個人與社會的關係成了液態,永遠處於變動中,家庭、工作、人際關係,甚至身分都不穩定,不只電子產品要更新,自己也要不斷脫離舒適圈、自我挑戰,持續更新成長的壓力,如影隨形。

哲學家斯蒂格勒(Bernard Stiegler)進一步探究技術和時間的關係,「科技突飛猛進,每天都帶來新技術,並不可避免地淘汰一批老化過時的東西。」原有的社會環境也因此過時-人、地區、職業、知識、財富等一切,不是適應新技術,就是隨舊技術消亡。生命在科技洪流中,失去自身存在的時間感。

留白脫離網路焦慮

如果「石上流泉」代表農業社會的美學,除了懷舊之外,對處於液態社會的現代人,有何啟發?

藝術家透過創作思考,完成〈石上清泉〉彩墨紙本,畫面中最白的部分,也就是流泉沖刷過溪石的急流──「留白」。

這是水墨與油畫最大的不同,油畫是加法,畫布上用油彩層層堆疊,「白」是白色顏料,與其它色彩同一個層次,水墨則是在紙上用水溶性墨彩暈染烘托,「白」是不上色,保留紙張的原色,在水墨畫裡,留白是讓觀者穿透畫面呼吸的窗口,超脫現實,上通大道,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。

借用水墨的留白美學,在液態社會適時「斷網」,脫離「錯失恐懼症」,擺脫社群網路成癮,重新省視真實生活,與周圍的人互動,找回安全感,放下早已超過負荷的網友數,無須時時暴露在公眾視線中,享受輕鬆自在的自由。

墨韻則是對自我的探索,世界愈喧囂,人愈寂寞,獨處的智慧,是現代人必修的學分。高速運轉的全球化世界,慢食慢活的呼聲應時而起,傳統道德受到顛覆,卻沒有新的道德標準取代,在每一個選擇的十字路口,檢視心中如巨石的價值觀,不受外界風潮影響,秉持捨我其誰的勇氣,往人生理想前進,與失序混亂的社會碰撞,激起一股清流,在陽光下閃閃發光。

初春時光,透過詩、音樂與水墨,與古老的智慧對話,思索液態社會的求生路徑,歡迎按讚分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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